【顺懂】你是否也喜欢气球
BGM:张悬 儿歌
话剧演员懂*粉丝顺
ooc我的
小甜饼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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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懂上妆的时候，陆琛走到后台，眉毛上挑，八卦的神情，“那个男孩又来看你了。”
“咱这儿将近十个人，你怎么知道人家就是来看我的。”李懂检查完妆容，抄起手机打开微博。
“有什么看不出来的，你一出场他就开始笑，就差举根荧光棒为你打call。”陆琛坐在他身边的位置上，李懂抿嘴一笑不置可否，看到评论图标后面跟着一个小小的1。
“李老师演出加油！”
微博是他中午发的，为今天下午的戏做预告，发的时候他就猜到这个人会评论。
他的微博是进了剧院以后开的新号，关注他的就是同事和零星几个戏迷，因为他的微博不常更新，也并不怎么有趣，所以到后来好多看过他的戏的人，也因为没兴趣而取关。
假如他没记错，这个人是最早关注的那几个之一。ID没什么记忆点，头像是某一个他不认识的动漫人物，他发的每一条微博，这个人都会点赞和评论，评论的内容大多也乏味，看得出来评论的主人并不擅长赞美和吹捧，真情实意的夸赞或鼓励，也像是斟酌了很久的，透着小学生写作文一般的朴实和笨拙。
他并没有翻粉丝首页的习惯，也很少留意评论，他发预告是来自领导的要求，是迫不得已，于是对这个忠实的小粉丝，他到现在也只有眼熟。
他们领导也是他们这一班人的头儿，是个靠谱正经到刻板的人，对于这些角儿才会走的流程，有着近乎执拗的形式感，于是每次演出之前，几个人固定发布演出预告，他们中有趣一些的，譬如陆琛庄羽，发的内容也幽默可爱，评论点赞自然也多。像李懂这样干巴巴的交代事件的时间地点，连标点符号都透着敷衍的，每次评论破十都困难。
他们领导不是不痛心的，可惜了这么可爱招人疼的孩子，吸粉能力一点也跟不上。
或许也是因为这样让人有安全感的领导，即使他们已经连续三场观众没有演员多，他们也没为前途渺茫忧虑。
这场演完，明天还能不能演是个未知数，砸钱的买卖谁也不愿意做，戏不受欢迎，就撤下来换热门的上去，谁也怨不得。
他站到幕布后面的时候，陆琛还在跟他嘟囔那个男孩，“他都三刷了吧，长的还挺帅。”
“你倒是一点也不愁，还看人家好不好看。”李懂哭笑不得。
“愁有什么用啊，咱这两年不一直演啥砸啥吗，本来就是当玩票的还指望能成角儿啊？”他叹了口气，“要是又砸了，我正好带庄羽回老家，我俩开个餐馆。”
李懂一笑，他知道陆琛就是开玩笑，能在这儿坚持到现在的都是足够倔强固执的，要是对演戏不够爱，没有人愿意耗这么久。他们这个班子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散，恰恰因为他们有相似的追求，相似的热爱，相似的劲儿，要撞的南墙也是同一堵。
他点亮屏幕看时间，发现还停留在评论页面，他想起陆琛一直念叨的男孩，鬼使神差地点进那个头像。
男孩粉丝比自己还要多，个性签名四个字“勇者无畏”。置顶微博是一张对比图，一半是他三四岁的时候，咧开嘴笑得很天真；另一半是长大以后，大概是在滑雪的时候拍的，眼睛里有同小时候一样的光芒，笑得露出小虎牙，像某种讨喜的大型犬类。配文“一如既往”。的确是好看又灿烂的男孩子，他隐约觉得眼熟，把手机推到陆琛眼前，“这个？”
陆琛借着灯光师傅胡乱试的光，眯起眼睛打量，“哎对，就这个，是挺好看的吧？”
李懂无声的点头算是认同，双击屏幕放大了照片，看到左边可爱的小男孩不自觉的笑起来，又移到右边，照片上男孩的头发还长，看来像高中哪个打篮球很厉害的风云学长，李懂记得现在男孩剪了板寸，成熟稳重很多。男孩的笑容和小虎牙突然让他生出不一样的感觉，不同于人本能的喜爱可爱的人或事物的那种感觉，而是心里有些痒痒的感觉。
他奇怪于自己的反应，按灭了手机，拾起刚才陆琛的话头，来掩饰陌生的情绪，“真羡慕你和庄羽啊。”
话说出口他发现这句话不是客套。
“家”的含义大而空泛，他从小学就开始念“学校是我家，美化靠大家”，上初中的时候周围早熟的同学过早的谋划起以后家里的装修和摆件，进了剧院头儿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“以后这就是你家”，于是他开始把剧院当家。
他是在看到两个好友恋人间独有的亲昵和吵闹，独有的习惯与守护之后，突然开始渴望一个两个人的家，或许以后还会有一个吵闹但懂事的小孩子，一个有着杏黄色小灯的房子，在他下了班拖着甩不开的疲倦进门，就有人操着温柔娇惯的语气对他说，回来了，演出顺利吗，累坏了吧。
“有什么可羡慕的啊，你不是有小粉丝吗？”陆琛打趣他。
“哪跟哪啊……”他发现自己要拼命咬住下唇，才能压抑突如其来而过分灿烂的笑意。
今天这场观众比昨天稍微多了一些，几个人照常演完，不让其他琐碎的扰人的情绪影响发挥。谢幕的时候，几个人都松了一口气，这是一种压力过大时怪诞的释然和轻松。他们这场戏的编剧是个刚毕业不久的小姑娘，毕业院校优秀的令人咋舌，大概也是个从小被人吹捧到大的小姑娘，费心费力写的剧本收获了一个这样的反响，心里压力太大，一时接受不了，发着发着言就开始哽咽，抱怨着种种不如意，台上几个演员忙着去安慰她，李懂在一旁叹气。
他不是乐意把心酸苦楚晾给别人看的性格，入行至今早已经开始接受理想与现实之间的落差，开始还会怀着困窘只是暂时这样的憧憬，后来逐渐习惯了演戏给零星几个观众看。他爱的是演戏本身，他可以选择不做，但一旦选择这个行业，就没有抱怨的权利。
他围在安慰的人群后面，让自己看上去不突兀，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，他这次演一个民国时期的学生，皮鞋刚才在演出过程中蹭了灰。
他百无聊赖地又抬头看天花板，红色的幕布明艳而张扬。感觉到脖子有些麻，他才收回望向上方的视线，投向观众席。大多数观众已经没有耐性去聆听陌生编剧的苦楚，早早退了场。他扫过全场，把那个面孔留到最后去注视。
这并不是他俩今天第一次对视，因为上场前的事，他今天对男孩格外留心。男孩坐的很靠前，找寻到他的视线并不是困难的事，他的确如陆琛所说，一见到自己就笑，不同于照片上充满太阳光气息的笑脸，男孩在面对自己时的笑容是情不自禁的，散发着甜蜜味道的，会让自己脸颊发烧的笑容。
他装作漫不经心的同男孩的目光交接，略低着头，让这个注视看来只是不经意间的动作，男孩并没有要走的意思，神情有些担忧，看到他望过来，有一刹是怔愣不知作何反应的，随即抿起嘴，对他握起拳头，比出一个加油的手势。
李懂能清晰的看清他凸起的指节，他已经很久没有收获到这么温暖和简单的鼓励，他现在才发现他是需要被鼓励的，他是没有那么坚强的，男孩的稚气又让他哭笑不得，最后他向男孩抿嘴微笑，示意自己接收到了他的信号。
男孩又露出了小虎牙。
下台后向后台的方向走，李懂猜测男孩大概家境优渥，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，所以相信世界美好，笑容透出骨子里的单纯和良善。他突然开始不受控的想，如果和这样一个男孩子在一起，哪怕路途坎坷，也没什么值得感伤和忧心。
他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么荒诞，不自觉的扯动嘴角。
他打开和男孩微博的私信界面，在对话框打上一行字，大拇指徘徊在发送键上空，他觉得自己实在莫名其妙又突兀至极，于是点击小叉号把字符通通删干净，那面却发来了私信，弹出的两条消息让李懂一惊。
【李老师。】
【今天演的很棒。】
他轻笑了一下，并保持笑意重新敲下刚才删掉的一行字。
【你好，如果方便的话，能稍等我一下吗。】
他发完就按灭手机屏幕，快步往后台走，掩饰自己的慌乱。
【啊？】
【可以可以当然可以！】
手机没过多久就振动起来，他立刻解锁查看。
【好，麻烦你在大厅等我一会，我卸完妆就出去。】
他手足无措地卸妆换衣服，动作全凭惯性，大脑已经被他想象的与男孩见面的场景挤占。他很不理解自己这番举动的意义，他不是这么冲动的人，他承认他对男孩有极大的兴趣和好感。
但一见钟情不过是见色起意。
他索性懒得去想，对同事打了个招呼就向大厅走去，男孩个子很高，十分惹眼。低着头翻看手机，时不时抬头像各个方向张望一遭，滑动手机的动作看起来极其漫不经心。
他走到男孩身边的时候，男孩正看向他的反方向，他像是两人早已熟识那样拍了一下男孩的肩膀。
“嗨。”
男孩回过头，显然还没回过神，机械的重复他的话，
“嗨。”
“我是李懂。”李懂伸出手，男孩愣怔一段时间才反应过来，赶忙揽过李懂的手，“顾顺。”
李懂握紧了他的手，对他绽开得体的笑容，他保持着所有正常的礼数，尽管他们的见面来的十分不正常。
顾顺也笑起来，李懂看着他的小虎牙，心里想他知不知道自己的小虎牙很有魅力，有一种让人想凑上去亲吻和舔舐的魅力。
气氛似乎就是从那一刻突然开始变得暧昧。
“你经常来对吗？”
“嗯。”顾顺点点头，“从你第一部戏就开始看。”
“第一部戏你演一个喜欢中草药的小男孩，我特别喜欢那个角色。”他补上的这句更像是自言自语的追忆。
第一部戏是四年以前，他演一个听力障碍的男孩子，不顾父母的阻挠，坚持的追逐自己喜欢的东西。他也特别喜欢那个角色。
“很久远了，你居然记得。”他心里冒出喜悦。
“嗯，”顾顺显然是遇到知音那样的激动，“我感觉他和你特别贴合，只有你最适合演他。”
那种想去亲吻他的绮念又开始作乱。
他们在剧院大厅的咖啡馆坐下来聊天，顾顺在他的引导下褪去了紧张和局促，话题从话剧拓展到生活，他了解到顾顺是个小有名气的模特。他们还分享了许多成长经历和个人志趣，到后来甚至开始兴致勃勃的讨论童年时看过的动画片和玩过的游戏，顾顺家里有一个珍藏版的红白机，两个人甚至相约要一起打赤色要塞。
像是熟稔的玩伴，又像是知无不言的密友，两个人都觉得相识太晚。
他们一起耗光了整个下午外加一个晚上，李懂听他叫自己的称呼从官方的“李老师”到略带亲昵的“懂儿”，觉得一切有些过快了，却又觉得好像早该如此。各自回家的路上两个人还在聊，刚加的微信已经有十几页的聊天记录。
【哎，】
【怎么了？】
【你有没有女朋友。】
那边过了一会才有回信。
【没有，你呢？】
【我也没有。】
【那男朋友呢？】
李懂双击那条消息，五个字外加一个标点符号放大，充斥他的视线，牵扯起他原始的归属感和喜悦。
【没有。】
【你看我怎么样？】
李懂噗嗤一声笑出来，他察觉到男孩本来该是自信到有些拽的，只是在自己面前才会有唯诺，小心翼翼和极长的反射弧。他原地停下脚步，用羽绒服的袖管遮住半张脸，发泄难以压抑的笑意。
【顾顺，你喜欢气球吗？】
【啊？】
他都觉得自己这句话莫名其妙，不怪顾顺不明白。
他只是突然想起那首歌里，这句话之后是，我和你约好，养只黏人的小猫，和一只大的温柔的狗狗。
【我的意思是，好。】
END.
*第一部话剧角色人设借鉴微电影《暖色分贝》
*歌词梗是张悬《儿歌》
【还不确定你是否也喜欢气球
路边常常在发的那种
我和你约好
养只黏人的小猫
和一只大的温柔的狗狗。】